伦敦塔下的红海

陈小瑾

在税务部门工作的Clive让他的下属们筹划一次团队活动，最后办公室二十几人决定一起去伦敦塔下做义工，种植“罂粟花”。

今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100周年，伦敦的地标伦敦塔（Tower of London）下泛起一片红海。伦敦市民被邀请参与到一个名为“血染大地和红海”（Blood Swept Lands and Seas of Red）的装置艺术创作中，把一朵朵红色陶瓷罂粟花种到伦敦塔城墙外的护城战壕，合流的罂粟花将呈奔腾姿态从塔上倾泻到地面，将伦敦塔包围。此大型艺术装置由陶瓷艺术家保罗·康明斯（Paul Cummins）和舞台设计师汤姆·派珀（Tom Piper）联合打造，按照布置，花海最终将由888246朵罂粟花构成，每朵罂粟花代表一位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伤亡的英国国民。保罗·康明斯意在具体化一战期间的伤亡人数，让伤亡数字成为实际的视觉体验。作为一种募捐形式，自8月5日（英国加入一战纪念日）至11月11日（一战结束纪念日），市民可花25英镑购买一朵陶瓷罂粟花，筹款将捐给英国的6个军队服务慈善组织。活动结束后，罂粟花将被寄到每一个购买者手中。

英国人对罂粟花有特殊的感情。一战期间，在战争最激烈的法国法兰德斯（Flanders）战场，血红的罂粟花开满了战亡士兵的坟头，一位加拿大军医写下“在法兰德斯战场，罂粟花吹动”的诗句。后来，罂粟花成了欧洲的“缅怀之花”。

1918年11月11日上午11点，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英国是战胜方协约国之一。但是，对于英国国民来说，11月11日从来不用来纪念一战的胜利，而用来纪念一战的结束，更是用来缅怀阵亡的将士，这一天被定为英国的阵亡将士纪念日（Remembrance Day）。每年这一天上午11点的钟声响起，英国女王会带领全体英国国民默哀两分钟。在英国的任何地方，人们都会放下手中的事，缅怀英国历史上在战争中牺牲的战士。

11月的伦敦已开始了漫长阴郁的冬天，潮湿的伦敦街头经常可见志愿者捧着装满塑料小罂粟花的纸盒为老兵募捐，步履匆匆的伦敦人停下，递过一英镑、两英镑，接过一朵罂粟花别在西服上。当不同着装、迈着不同步履、奔向不同地点的路人，胸前都佩戴上红色罂粟花时，11月便感觉更加肃穆，又极具温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