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介意“乌鸦嘴”的评级

蔡恩泽

3月初，国际评级机构穆迪将中国政府债券评级展望从“稳定”调降为“负面”，声称是中国的政府负债加重和外汇储备下降，以及改革能力存在不确定性。

对此，中国财政部长楼继伟不屑一顾。他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6”年会上回应道：“我们不care（介意）它的评级，希腊出那么大问题的时候，穆迪对其评价还高于中国。”这是对某些国际评级机构不公正性的蔑视，也彰显了发展中国经济的坚定信心。

出售灵魂，换取金钱

金融危机以来，大本营在美国的国际评级机构标普、穆迪、惠誉的公正性屡遭媒体诟病，其信誉度大打折扣。人们怀疑其与华尔街有某种默契，试图唱衰中国，将金融危机的祸水引向新兴市场国家，对欧债危机的恶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标普、穆迪和惠誉这三大国际评级机构，一个自视为业界领袖，一个自诩为开山鼻祖，还有一个以所谓“独立性”、“前瞻性”自居。长期以来，这三大机构把持着全球金融定价话语权，它们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也能将“活人”评估成“僵尸”。它们拥有可以摧毁一个国家的权势。

但这几年来，国际评级机构的权威性越来越受到质疑。美国次贷危机前夕，它们对美国大量的次贷给予正面评级，在所有的次级贷款债券中，大约有75%为AAA评级，10%为AA评级，8%为A评级，仅有7%为BBB或更低的评级。一些银行在2006年就警告次级房贷市场可能出现危机，但一直到2007年7月，穆迪和标普才对次级房贷支持的债券等级进行大幅下调，而当时一些债券价格已经下跌了50%。后来，美国国会参议院公布了一项调查结果，显示标普和穆迪在对基于次级抵押贷款的金融衍生品抵押债务权证（CDO）评级时，受到付费一方投资者的不当影响。

面对国会的质问，穆迪的高管不得不羞愧地承认：“我们不像是在进行职业的评级分析，而更像是在把自己的灵魂出售给魔鬼来换取金钱。”

《世界是平的》作者、《纽约时报》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曾直言不讳地说，“我们生活在两个超级大国的世界里，一个是美国，一个是穆迪。美国可以用炸弹摧毁一个国家，穆迪可以用债券降级毁灭一个国家；有时候，两者的力量说不上谁更大。”

近几年披露的大量丑闻表明，国际三大评级机构与华尔街有着某种卑鄙的默契。它们受雇于设计不良金融产品的金融机构，给大量“有毒”金融衍生品贴上安全的标签，与华尔街联手欺诈全世界投资者。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副所长向松祚指出，三大评级机构作为盈利性组织，评级结果并非完全客观、准确。“评级机构使用的模型依赖于一定的假定、系数和其他参数。这些参数有可能是主观的，不排除一些评级机构在进行国家主权信用评级和公司信用评级时带有偏见。”

厚此薄彼，信誉存疑

这三大评级机构对美国本土企业和债券网开一面，对美国以外的国家和企业却飞扬跋扈，横加杀伐。亚洲金融危机前夕，三大评级寡头先后下调泰国主权信用评级，为唱衰泰铢推波助澜，加剧了市场恐慌，导致泰铢连带东南亚货币应声大跌，进而引发亚洲金融危机。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曾在2002年的工作文件中，严厉批评这三大评级公司在亚洲金融危机中“仓促下调评级，致使局面恶化”。

在冰岛债务危机中，这三大评级机构扮演了同样的角色，阴风劲吹，活生生地将一个金融本已脆弱的冰岛逼到破产边缘。

与庇护美国次贷危机的情形相反，它们对欧元区的债务危机极尽煽风点火之能事。早在2009年底欧债危机刚刚爆发的时候，国际评级机构就对第一个陷入危机的欧元区国家希腊频频出手，客观上导致希腊融资成本节节攀升，最后不得不向欧盟求援。

率先“发难”的是惠誉。惠誉在2009年12月将希腊主权信用评级由“A-”降为“BBB+”，前景展望为负面。这是希腊主权信用级别十年来第一次跌落到A级以下，市场极度恐慌，于是引爆希腊债务危机。

随后，其他欧洲国家也陆续成为这三大评级机构攻击的对象，尤其是在每次欧盟讨论债务危机应对方案的重要会议前夕，比如重要的财长会或者是峰会之前，这三家评级机构总要有所动作，引起市场恐慌。

这三大评级机构也频频向中国概念股大泼污水，连续的发难令中国概念股在境外一再遭遇大面积沽空。它们还对中国经济说三道四，制造所谓“硬着陆”的舆论。这就让人们对国际评级机构的公正性表示怀疑，甚至指责这些机构正堕落成美国的政治工具。

事实上，美国对国际评级机构也是有管束的，标普不当御用工具就要挨整。2011年8月6日，标普宣布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由AAA调降到AA+，评级展望负面，打破了美国主权最高等级的百年神话。这如同捅了马蜂窝，让美国政府大为光火。旋即，美国政府即责成美国证交会（SEC）对标普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一事展开调查。

奥巴马总统声色俱厉地直言：“不管哪一家评级机构说什么，我们一直都是而且将永远是AAA主权评级国家。”财政部长盖特纳用教训的口吻指责标普：“我认为标普的判断真的非常差劲，他们处理得非常糟糕，他们对美国财政预算的基本常识令人震惊地缺乏认识。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完全错误的。”

标普“良心”发现，“犯上作乱”，损害了美国的形象，打击了美元的霸主地位，触犯了美国的核心利益，美国政府当然恼羞成怒，要对标普兴师问罪。

而标普在欧债危机以来，一直对欧元区下狠手，为欧债危机推波助澜，美国政府对标普却鲜有约束，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暗中窃喜。

天气晴好，乌鸦也叫

国际投资资本企图做空中国的阴谋刚被击败，穆迪又粉墨登场，再一次向中国泼脏水。只不过，穆迪对中国经济是再次看走了眼，其用心也暴露无遗。

首先是误解了中国政府债务上升的实质性涵义。中国政府的债务与西方国家及新兴市场的主权债务有一个本质的不同———由于中国的政府支出中，投资占比很高，中国政府的大多数债务都对应着相应的资产。正是这一点，决定了同样的负债率给中国政府带来的负担和隐患，远远不能与其他负债国家相提并论。而且今年初，中国政府出台《关于对地方政府债务实行限额管理的实施意见》，明确对地方政府债务余额实行限额管理，并提出通过三年左右的过渡期，由省级财政部门在限额内安排发行地方政府债券置换，确保地方债风险可控。

而中国外汇储备减少，对中国经济也未必是件坏事。近一年多以来，中国外汇储备减少，很大一部分是企业、金融机构、居民个人资产币种转换，是由于人民币套利交易平仓及中国企业偿还美元债务，而不是由于资金恐慌流出中国。近十年来，外汇储备持续快速膨胀一直令中国经济管理者備感压力，中国也在无形中为西方巨额“铸币税”埋单。有鉴于此，中国政府一直在努力推进“藏汇于民”，实现对外资产多元化，改善中国对外资产结构。即便如此，眼下中国外汇储备规模仍远高于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完全可以满足国家对外清偿等需求。

穆迪对中国改革能力的质疑也是杞人忧天。在全国人大十二届四次会议上，中国政府向全世界宣布，今后五年将进一步推行结构性改革。中国供给侧改革“加减法”将产生持久动力，扩大有效和中高端供给是做加法，减少无效和低端供给是做减法；搭建新平台、发展新产业是做加法，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是做减法；精准扶贫、完善社保是做加法，减税降费、简政放权是做减法。中国人民有信心，凝心聚力，克难攻坚，完成各项改革目标。况且财政政策、货币政策都尚有充分的施展空间，改革动力依旧强劲。对此，不劳穆迪操心。

值得关注的是，虽说穆迪下调了中国政府债券评级，但市场并没有跟风响应，离岸人民币汇率不跌反升，国际上也没有资金做空中国。

天气晴好，乌鸦也叫。中国人走自己的路，对“乌鸦嘴”的评说别太介意，以免分散自己的精力。中国经济好坏，中国人自己心里有一杆秤，自信中国道路永存。

（责编 张圣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