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子罕以不贪为宝”

郭庆晨

子罕，春秋时期宋国的大臣，以为官清廉著称于世、彪炳于史。子罕为官清廉，最为著名的就是关于他“以不贪为宝”的故事。

《左传纪事本末》中详细记述了这个故事：宋国有个人得到一块玉，把它献给子罕，子罕却不肯接受。献玉的人说：“我把它拿给玉匠看过，玉匠认为它是块宝玉，所以我才敢把它呈献给你。”子罕说：“我把不贪当作宝贝，你把玉璧当作宝贝。如果把玉送给我，你和我都失去了自己的宝贝，还不如我们各人都保存自己的宝贝。”

不贪谓廉。子罕的“以不贪为宝”，也就是“以廉为宝”。

献玉的人说得很明白，他事先已经拿玉给玉匠看过，验明确是块宝玉，这才把它献给子罕。是子罕不识货，不懂得宝玉的价值吗？对此，当时宋国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就有这样的说法：子罕不是没有宝物，只是他的宝物与众不同罢了。如果我们用一百两黄金和抟黍（饭团）去让小孩子选，小孩子必定会选择抟黍；如果用和氏璧与一百两黄金去让乡下人选，乡下人必定会选择一百两黄金；但如果用和氏璧与道德至言让圣贤之人去选，那么，圣贤之人必会选择后者。结论是：智慧越高深的人，他的选择就越高尚；智慧越是低下的人，其取求也就越低劣。只有明白了这一道理，才会领悟子罕所珍视的才是无价之宝啊！

看来不是子罕不识宝，只是他眼中的宝物与别人的不同罢了。

子罕的官职是司城（也叫司空），是主管工程建筑之类事务的长官。对于这样位高权重且实权在握的大官，想巴结他的人肯定不会少，那个送玉的人就是其中之一。就像如今主管城市基本建设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开发商、建筑商“公关”的对象！只可惜，近年来，有多少城市基本建设的主官因贪腐受贿而身陷囹圄，甚至走上了不归路。究其根源，还不是把人家开发商、建筑商所献的金钱当成了“宝”，收下珍藏，而将清廉、不贪的德行和操守当成了“草”，轻视之、抛弃之。结果，“宝”成了害，令他们付出了自由乃至生命的代价。此时的贪官，该是多么羡慕子罕的“以不贪为宝”啊，只可惜，为时已晚，后悔药是没有卖的。

一些官员贪图金钱物欲，贪恋富贵荣华，曾经尝到过甜头，但最终则吃尽了苦头。这其中，有些人属于顽固不化、至死不悟的，而有些贪官则有所领悟、痛悔不已。唐朝时“卒徒”出身的宿州太守陈王番，因贪赃被处以极刑。临刑前，曾题诗一首：“积玉堆金官又崇，祸来倏忽变成空。五年荣贵今何在？不异南柯一梦中。”宋朝奸相蔡京在举家南逃的路上曾写过一首《西江月》：“八十一年往世，四千里外无家。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到瑶池阙下。 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几度宣麻。止因贪恋此荣华，便有如今事也。”陈王番的诗和蔡京的词虽然具体内容各不相同，但都道出了追求“荣贵”“贪恋荣华”是造成他们人生悲剧的原因。何以荣华、富贵？说到底，皆由贪来，俱显奢态。这就是以贪为宝的必然结果，也是贪得无厌的贪官们的可耻下场。

自子罕以降，历代先贤无不以戒贪欲、尚节俭作为自己为官做人的良知和操守。这一切，都无不说明“以廉为宝”“以不贪为宝”对于为官的重要性。

（责编/彭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