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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勒门里一大家

点击:0时间:2022-08-29 22:16:16

海上情暖

一个城市最美的风景永远是人,在这里童自荣和刘广宁两位开讲人用朗诵的形式分享了“克勒门文化沙龙”的温暖瞬间,感动无比。

开讲人:童自荣、刘广宁

童自荣(以下简称“童”):我是“克勒门”的老朋友,五年的时光里,几乎每个月都会在这里聆听这城市的故事。

刘广宁(以下简称“刘”):我是“克勒门”的好朋友,五年来在这个舞台上我见证了很多传奇,收获了好多温暖。真是非常温暖。

童:我记得白先勇先生说到上海时眼里泛出的光彩。其实白先生只是儿时在上海生活了三年,但这三年似乎比很多人的一生还要长。从此,那个上海在他笔尖变成一个个永远不老的传说。

刘:我记得当年95岁的老裁缝褚宏生师傅,80年的旗袍工匠生涯,是他永远的“花样年华”。没有比上海女人更适合旗袍的了,一件旗袍要量36个点,每个动势、每个方位都有着严格的规矩,不可有丝毫闪失。量体裁衣被打理成一场优雅庄重的仪式。

童:曾几何时,窗门外车水马龙,门里衣香鬓影。我记得88岁的钢琴手俞敏昭老人,步履蹒跚、弱不禁风,颤颤巍巍地上了台,但是当她落坐钢琴前的那一瞬间,枯木逢春,光华绽放。人书俱老,身轻如燕,那一刻,唤回了一甲子前的风流云散、秋波流转。

刘:曾几何时,面对坚持的理想,我们也曾彷徨困惑。我记得“克勒门”为指挥泰斗马革顺大师过的百岁生日。当合唱团在台上演唱时,他下意识地举起双手,那高举的手势是对心中艺术理想执着的坚守,那炽热的眼神是内心依旧燃烧的熊熊火焰。

童:我记得那个诞生在半个多世纪前的孙悟空。美术片的定稿者严定宪摘下了老花镜,短短三分钟,一个活灵活现的孙悟空跃然纸上。这个齐天大圣岂是飞在天上啊,它分明是长在人心里啊!

刘:我记得指挥大师曹鹏先生,面对自闭症孩子们,他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当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喊着“曹爷爷”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中噙着的泪。

童:我记得94岁的秦怡老师,刚在高原上拍完电影的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说起她的电影梦,眼睛里却立刻闪现出少女般的期盼。

刘:我记得那个用画笔记录爱妻故事的饶平如先生,90岁学习钢琴的他,在“好梦”里弹了老伴最爱的歌。半个多世纪的相濡以沫,在这喧哗的红尘里亮成一盏淡淡的小桔灯。

海上韵飞

这城市有种特别的力量,似乎能把一切外来的文化变成特有的海派风情,戏曲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项,著名戏曲评论家翁思再先生从京剧入手说到了上海的胸怀和精神。

开讲人:翁思再

从交响京剧《大唐贵妃》到3D全景声京剧电影《霸王别姬》,上海的京剧创新依托着这座城市的深厚底蕴。最美青衣史依泓的一段《梨花颂》,听得也是醉了。

“海派京剧”也叫“南派京剧”,同北京的“京派”相比,首先戏台就不一样。徽班演戏台很高,左、右边都是空的,台的背部、底部有一个布幔,叫作“守旧”。“守旧”上左边一个门,右边一个门,供演员上下场。上海的戏台受到了新文化和西洋文化的影响,把镜框式的舞台引进中国。镜框式舞台就是三面都围起来,就前面观众,两侧演员上下。这样的舞台跟西洋的歌剧、话剧是一样的。

有一位和海派京剧有关的后人,他叫胡思华。胡思华先生的父亲胡治藩是中国第一家民营银行的掌门人,大光明电影院的总经理,也是一位京剧名票。母亲金素雯是当年的江南四大名旦之一,与周信芳搭戏。两人通过京戏结缘,之后的爱情故事充满曲折坎坷,仍终成眷属。

胡先生在上海建国路上长大,曾跟随过张充仁、哈定等画家学过画。20世纪80年代移民美国,90年代带着美国著名广告公司的业务回到上海。胡思华先生说曾在美国看到《国家地理杂志》的一档专题片介绍上海,最后片中解说道:“同今天傲人的繁华相比,今天的上海并无相称的历史可供炫耀。”这话让胡先生很不平静,那样绚烂的海派文化怎么会如此令人无视?

于是,他毅然回到上海,在图书馆、档案馆里浸泡多年,跨越年代,走进当年的上海,走到父母的身边,写出了有关上海的两本书。胡先生身上有种特有的幽默感:反应极快,模仿力强,善于自嘲,分寸有度。我觉得这似乎是老克勒们身上的一种共性,经历岁月沉浮,他们能用一种符合他们教养、阅历和格调的智慧来解读生命,看待人生。幽默,是最从容的表达。

此后,胡思华先生给了我一堆资料,京剧有一小部分,他把所有有关海派文化的总结都交给了我,并说:“我爱上海啊,但终归是要回美国的,这些资料交给你,希望对你有帮助。我期待有一天能在上海看到一个海派文化博物馆,让世界知道我们有多么灿烂的文明。”那一刻,他的开朗、随性、幽默统统不见,眼里是一片寂寞的期待。

美育实践课

全国唯一的美育特级教师王圣民,结合自己的故事,分享了她三十多年来的“美育梦”。

开讲人:王圣民

我是一名美育教师,从前当我向别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疑惑地看着我,美育课是什么课?到底教什么呢?为此我专门做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每个人都有100种方法让自己变美。美育课就是教你如何变美。

20世纪80年代初,我是一所重点中学的语文教师。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一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供的材料,上面写着各国人们对大陆留学生的印象,有两条我印象深刻:一、功课很好,很勤奋,但不会看人,不会微笑,缺乏礼貌;二、对人类在悠久岁月里创造的灿烂文化艺术漠不关心。作为老师,看到这样的评论我非常不安和震撼,我想我的孩子们绝对不能这样啊,于是我萌生了开一门美育课的想法,让我的孩子们去了解美,变得更美。

到底什么是美呢?大概就像一朵不忍踩踏的花,它就在你脚下,可你会绕过去,不会折损、侮辱它,更不会去蹂躏它……这是对生命本质的尊重,这就是美,美是善的外化;这就是善,善是美的内在。美是田野里的小百花,美育就是带我们去漫步那片田野。

艺术欣赏、艺术审美是帮助我们亲近美的一种方式。三十年来我和我的孩子们一起读诗,看书,听音乐,看画展。我们去看话剧《商鞅》《等待戈多》,去听柏林爱乐的交响乐,去听张军的昆曲,去看宫利摩尔的现代雕塑,我们看电影,像电影学院的学生那样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分析。我好庆幸我和我的学生们能生活在上海这样一座城市,总有源源不断的经典艺术来到我们身边,我们从优秀的艺术作品中吸取滋养,我们努力让自己的情感变得丰富、饱满、柔软、正直。

三十多年前,我是全国唯一一位美育老师,刚开始上美育课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理解,不知道。如今我看到美育课已经成为国家教育大綱中的必修课,我觉得非常欣喜和激动。

三年前,我来到克勒门文化沙龙的舞台上,遇到了一批跟我有着相似理想的朋友们,通过这个平台的传播更多的人开始关注美育教育。“克勒门”帮我出版了文集《美育小札》,请来我三十多年来散布世界各地的学生们,让我在离开讲台多年后再为大家上了一次美育课。听着学生们说起人生道路上美育对他们的影响,看着他们一个个都长成了我希望的样子,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我想我作为一位三十多年的美育教师看到今天美的传播受到这样的重视,看到还有那么多人积极做着这方面的努力,我的梦圆了。但我想这个大梦的圆满还需要更多人的努力,它需要我们每个热爱生活的人用心去创造。

摄影:林秉亮

编辑:沈海晨 haichenwowo@163.comendprint

标签: 美育 上海 京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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