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洁齐家是干事创业的政治基础

吴世丽　陈克娥

党的十八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把家风建设作为党员领导干部改进作风的重要内容抓牢抓实，形成海晏河清的党风、政风和社会风气，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历史进程。2016年1月1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的讲话中向全党发出呼吁：“每一位领导干部都要把家风建设摆在重要位置，廉洁修身、廉洁齐家”，以涵养优良作风牢牢构筑不想腐的思想堤坝。毋庸置疑，党员领导干部是新历史条件下实现全面从严治党的“关键少数”，其一言一行都具有示范作用，影响着党风、政风和社会风气走向，自应当率先垂范，注重家庭、家教和家风建设，将廉洁齐家作为人生必修课，夯实干事创业的政治基础。

一、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的逻辑依據

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是总结历史经验的有益殷鉴。公生明，廉生威。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注重修身立德、为官清廉，是许多伟大思想家倡导的政治主张，也是一些正直的士大夫终身恪守的行为准则。宋代大清官包拯堪称廉洁齐家的典范。他曾给包氏子孙郑重立下“37字家规”：“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警示族人清白传家。2015年，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在“中国传统的家规”专栏中向全党首推“郑义门”。有据可查，久居浙江省金华市浦江县的郑义门，是中国历史上家风建设的一枝奇葩。郑氏家族自南宋始，历经宋元明三个朝代360余年，“173人出仕无人贪墨”，以清廉家风扬名于世。可以说，清廉家风是郑氏家族繁盛不衰的重要基础。如果说正面案例值得称颂，那么反面案例则尤需警醒。位列古代十大贪官之首的明代宰相严嵩就是反面典型。由于深受嘉靖皇帝青睐，严嵩不仅经常借卖官鬻爵收受贿赂，而且纵容其子严世蕃胡作非为。嘉靖四十四年，严嵩父子二人被判刑入狱，结局悲惨。实际上，官员的家风清廉与否，关乎个人和家族的沉浮，更关乎政党和国家的兴衰。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苏共亡党亡国不能说与苏共领导人的家风没有关系。俄罗斯科学院院士根·瓦·奥西波夫曾分析指出：苏联“共产党的蜕化变质和最终解体，实际上是在家庭这个最基础的层面就发生了”。从赫鲁晓夫一直到戈尔巴乔夫，日趋腐化的党政精英考虑的问题不是党和社会主义前途，而是能否把拥有的特权和财富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就这样，一个曾经性质先进的政党湮没于历史尘埃。

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是传承优良党风的内在要求。家风是作风的一种真实反映。具体而言，“领导干部的家风，不是个人小事、家庭私事，而是领导干部作风的重要表现”。正是如此，中国共产党始终把廉洁齐家作为传承党的优良作风的基本要求。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同志多次告诫党员领导干部要树立好家规，教育好子女不要当“八旗子弟”。改革开放初期，党员领导干部家风问题逐步纳入党风建设的约束范围。1980年2月，中共十一届五中全会审议通过的《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明确要求“坚决克服一部分领导干部中为自己和家属谋取特殊待遇的恶劣倾向”。2010年7月颁布实施的《关于领导干部报告个人有关事项的规定》，对党员领导干部个人重大事项申报做出明确规定。2015年2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次会议审议通过《上海市开展进一步规范领导干部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经商办企业管理工作的意见》。习近平总书记在这次会议上的讲话中强调指出：“各级党委（党组）要重视领导干部家风建设，把它作为加强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作风建设的一项重要内容，定期检查有关情况。”同年10月通过的《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首次具体提出党员领导干部“要廉洁齐家，自觉带头树立良好家风”的倡导性要求。与之对应的是新修订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对党员领导干部管家治家划定不可触碰的底线。两者一正一负，对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确立了目标，设定了边界。2017年4月印发的《领导干部报告个人有关事项规定》和《领导干部个人有关事项报告查核结果处理办法》，对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相关规定做出进一步的细化和完善。廉洁齐家成为党员领导干部的应当义务。

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是推动正风反腐的重要抓手。中共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综合各方面反馈的情况，对正风反腐形势做出“依然严峻复杂”的判断。虽然经过近五年的持续治理，腐败存量逐步减少，腐败增量得到有效遏制，反腐败斗争的压倒性态势已经形成，但“要清醒看到，目前管党治党宽松软问题尚未根本改变，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复杂”。突破依然严峻复杂的反腐困局，根本出路在于分析问题滋生之肇因，寻求化解之道。2016年1月1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的讲话中分析指出：“从近年来查处的腐败案件看，家风败坏往往是领导干部走向严重违纪违法的重要原因。”换言之，腐败之祸的起因“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其具体的表现为“不少领导干部不仅在前台大搞权钱交易，还纵容家属在幕后收钱敛财，子女等也利用父母影响经商谋利、大发不义之财”，甚至“有的将自己从政多年积累的‘人脉和‘面子，用在为子女非法牟利上，其危害不可低估”。2015年10月16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在对中共河北省委原书记周本顺的违纪问题通报中首次出现“家风败坏”的新提法。据有关媒体对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通报情况的统计，仅仅在2015年2月至12月短短十个月期间，就有超过三分之二的省部级以上领导干部违纪问题涉嫌利用职权为家属和亲友牟取私利，形势之严峻着实让人忧心。这深刻表明，不少党员领导干部的家风问题已经成为当前推进正风反腐的薄弱环节。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不失为破解反腐困局的重要抓手。

二、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的核心范畴

培育平等互助、情投意合的夫妻关系。在当代社会主义中国，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的首要任务是培育平等互助、情投意合的夫妻关系。在这个方面，周恩来和邓颖超是值得党员领导干部学习的革命伴侣。早在抗战时期，他们就开始践行“互爱、互敬、互勉、互慰、互让、互谅、互助、互学”的夫妻相处之道。新中国成立后，周恩来作为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手中掌握的公权力不可谓不大，但他始终未滥用职权照顾邓颖超，反而是多方“压制”。邓颖超对周恩来的做法不仅没有任何埋怨，而且毫无保留地给予理解和支持。古语曰：“妻贤夫祸少。”事实上，妻若不贤，夫必招祸。这一浅显道理已为中共十八大以来查处的大量腐败案所证实。譬如十二届全国政协原副主席苏荣在江西任职期间，放任妻子于丽芳擅权干政。在苏荣的默许下，于丽芳肆无忌惮地收受乃至主动索要名贵瓷器，为他人谋取不法利益，最后两人锒铛入狱。endprint

培育既养且教、爱而不溺的亲子关系。在家庭中，亲子关系的重要地位仅次于夫妻关系。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究竟应当倡导一种什么样的亲子关系？1967年4月中旬，毛泽东引用《战国策》中的名篇《触龙说赵太后》的寓意告诫党员领导干部说：“我们不是代表剥削阶级，而是代表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但如果我们不注意严格要求我们的子女，他们也会变质。”父母要为子女考虑深远，做到严而不狎，避免祸及全家。毛泽东不仅这样说，而且也是这样做的。他要求大儿子毛岸英下基层锻炼，并送到朝鲜接受战火的洗礼。与之相反的是，中共十八大以来查处的腐败案例暴露出不少党员领导干部对子女的宠爱无度。譬如中共河北省委原书记周本顺为了使儿子过上优裕的生活，纵容儿子借助其影响力经商办企业。更荒唐的是，他甚至亲自出面牵线搭桥，俨然忘记自己是人民公仆的身份。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员领导干部“要留留神，防微杜渐，不要护犊子”，“干部子弟也要遵纪守法，不要以为是干部子弟就谁都奈何不了了”，只要“触犯了党纪国法都要处理，而且要从严处理，做给老百姓看”。国计已推肝胆许，家财不为子孙谋。党员领导干部爱子女要宽严有度。

培育公私分明、于情于理的亲友关系。自古以来，中国就存在特殊的人情文化，有时人们将人情看得高于一切，而视党纪国法于不顾。“巨大的人情关系网，既有形又无形，把很多干部群众都网在里面”，“逢年过节、生日纪念、婚丧嫁娶，你来我往，永无休止，还不清的人情债；你有圈子，我有圈子，大家竞相找圈子、入圈子、织圈子，把人际关系搞得越来越庸俗，一些干部甚至因此误入歧途，走上违法犯罪道路”。如何正确处理亲友关系，经常考量一个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的人生智慧。在这个方面，毛泽东的做法值得推崇：“恋亲不为亲徇私，念旧不为旧谋利，济亲不为亲撑腰。”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成为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不少亲朋好友来信请求毛泽东安排推荐工作。毛泽东嘱咐秘书：“凡是要求我为其安排工作的，要一律谢绝。”对一般亲友如此，对特殊亲友可否不一样？杨开智是毛泽东的恩师杨昌济的儿子，也是毛泽东最挚爱的妻子杨开慧的哥哥。他曾写信给毛泽东希望赴京工作。就是对于这样的至亲，毛泽东仍然坚持原则，拒绝了杨开智的请求。他致电杨开智，一方面对不能满足其要求做出合情合理的解释；另一方面，又富有人情味地提出从个人稿费中抽出适当部分照顾年迈的前岳母。当下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在处理亲友关系上“要讲大公无私、公私分明、先公后私、公而忘私”，实际“只有一心为公、事事出于公心，才能坦荡做人、谨慎用权，才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才能赢得亲友理解和尊重。

三、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的行动方略

拧紧思想的“总开关”。人类不同于动物之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有思想，而思想的内核是理想信念。有什么样的理想信念，就有什么样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2016年10月2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第二次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从当前查处的大量家族式腐败案来看，问题的“根子还是一些党员、干部理想信念这个‘压舱石发生了动摇，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个‘总开关出现了松动”。一旦思想的“总开关”没有拧紧，党员领导干部不仅自身“缺乏正确的是非观、义利观、权力观、事业观，各种出轨越界、跑冒滴漏就在所难免”，反而腐蚀家属或亲友。俗语曰：“跟好学好，跟坏学坏。”这句话虽有偏颇，但不无道理。如国家发改委原副主任、国家能源局原局长刘铁男在悔过书中坦言，随着自己职位的不断晋升，理想信念却是愈加动摇，对金钱和权力的迷恋更加强烈。这种扭曲的人生观、价值观和权力观既害了自己，也直接“传染”给儿子刘德成，最终落得父子双双入狱的下场。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关键在于坚定理想信念，切实解决好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问题。理想信念的坚定，来自思想理论的坚定。党员领导干部要全面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系统掌握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思想武器，忠实践行“为民务实清廉”的共产党人价值追求。“有了坚定的理想信念”，补足精神上的“钙质”，党员领导干部“站位就高了，眼界就宽了，心胸就开阔了”，自然就能够把好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这个“总开关”问题，筑牢廉洁修身齐家的思想根基。

学习传统家训和红色家风。2016年12月1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会见第一届全国文明家庭代表时的讲话中指出：“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继承和弘扬革命前辈的红色家风，向焦裕禄、谷文昌、杨善洲等同志学习，做家风建设的表率，把修身、齐家落到实处。”自古以来无论时代和生活格局如何变化，重视家庭、家教和家风是中国人历经千年风雨沧桑却恒久不变的价值共识。在漫长的岁月流逝中，传统家训成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传统家训倡导“德教为先、勤俭朴素、劝学勉学、清正廉洁”的内容，于今仍是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的经典座右铭。如民族英雄林则徐曾告诫后人说：“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言之凿凿，引人深思。作为以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己任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始终重视家风建设，特别是“在培育良好家风方面，老一辈革命家为我们做出了榜样”。汇聚老一辈革命家管家治家的人生经验与智慧精华的红色家风，具有丰富的内涵和高远的境界。它高度凝聚了老一辈革命家爱党爱国、忠于理想的家国情怀，严守纪律、忠贞不渝的政治品格，律己修身、廉洁奉公的清正本色和从严治家、励志传承的历史责任，洋溢着无产阶级革命家庭的亲情与关爱，诠释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红色信仰与道德风貌，彰显特有的精神风骨，是当下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的宝贵精神财富。习近平总书记曾深情回忆父亲习仲勋勤俭持家对自己人生道路的重大影响，称之是真正“共产党人的家风”，要从中汲取滋养世代传承。

争做廉洁齐家的行动标杆。有句话说得好，“一打纲领不如一个实际行动”。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贵在付诸实践，既要重视言传更要重视身教，努力做全面从严治党的实干家。首先是以身作则，正己修身。2014年5月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同中办各单位班子成员和干部职工代表座谈会上指出，“一个人能否廉洁自律，最大的诱惑是自己，最难战胜的敌人也是自己”，但假如“一个人战胜不了自己，制度设计得再缜密，也会‘法令滋彰，盗贼多有”。这句话说得浅显易懂，其意是讲一个人廉洁与否，关键不在于外在的制度约束，而在于行为主体的高度自觉。同样的道理，党员领导干部廉洁齐家，主要取决于党员领导干部的行为自觉。古人曰：“欲影正者端其表，欲下廉者先之身。”党员领导干部要是连自己都管不好，那么想要管得住家属和亲友就是痴人说梦。因此，党员领导干部一方面要严格自觉遵守党纪国法；另一方面，要培养积极健康的生活作风和生活情趣，竭力避免庸俗、低俗、媚俗的东西近身附体，为家属和亲友做出好榜样、树立好形象。其次是树立家规，严格管家治家。“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要余殃”。党员领导干部对待家属和亲友，严是爱，宽是害。这既是对家庭的真心负责，更是对家人的无私爱护。党员领导干部不能囿于亲情而蒙蔽思维理性，对家属和亲友的不法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就会由小错酿成大祸。在此意义上说，党员领导干部要过好亲情关，教育家属、子女不搞特殊化，更不允许利用特殊身份谋取非法利益，做见利忘义、贪赃枉法之事。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青年基金项目“领导干部家风建设研究”（16YJC710043）、教育部人文社科規划基金项目“中国共产党廉洁形象建设研究”（17YJA710037）和南通大学党建研究科研重点项目“领导干部家风建设研究”（DJ2016ZD01）中间研究成果〕

（吴世丽：南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南通廉政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陈克娥：湖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张功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