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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虫可以语冰

点击:0时间:2023-05-12 06:32:37

朱子

这期沙龙主题:虫。花鸟鱼虫的虫。看完四位作者的文字,我突然觉得:虫,原来这么了不起。

虫,可以柔软如藤,缠绕蓍不同的人生,顽固地任年轮一圈一圈地转,就是不蒙圈,并获得记忆一隅的永久产权。就像家乡分踞南北的两位作者,一位可描画为“心有千千虫”,一位可总结为“无虫不丈夫”。

虫,还可以浅吟低唱,小小的腹腔有夺宝奇兵神勇,能倏忽共鸣出人生被忽略、被遗忘、被低估的生命之音。就像养虫、观虫的两位作者,一位可征老狼一句唱“想把我唱给你听”,一位可借黑豹一句唱“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终究有一天你会明自我”。

庄子有两句话很著名,翻译成白话就是:跟井里的青蛙嘚啵什么大海啊?它坐井观天,天就巴掌大;跟夏天生死的虫絮叨什么冰雪啊?它一生从未相逢那时令。原文:“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哈哈,写到这里特想沧海一声笑。前阵子,90后掀起手游“养蛙风”,那“蛙儿子”,大名就叫“旅行青蛙”。来不来小包一背,走了,世界哪儿不去啊?搞得网络上流行一段子:“有的人表面光鲜,背地里可能连一只蛙都没有….”这弦外之音,简直就是不通过这只跩跩的小蛙,咱们还看不全这世界的天了。

那夏虫呢?你不跟人家说冰雪,你咋知道人家不知道呢?科技进步的速度,快到让人瞠目。冰冻胚胎,能让兄妹差上几岁,已经不是新闻了。日新月异的科技,恨不能把活人也冻上,择日复活了。

无意冒犯庄子他老人家,哲学是思想操练,是生命个体追问终極问题的工具。当我们用于界定他人边界、群体边界的时候,千万不能武断,否则,一准儿被灭。比如,你问问“青蛙儿子”:啥叫“坐井观天”?弄不好,“青蛙儿子”能跟你掰扯北欧天上的极光,新西兰天上的星海;你跟夏虫说冰雪,弄不好,夏虫能跟你罗列爱斯基摩描述冰雪的多形态词汇。

所以,想说啥就说啥,这是说者的自由,轻易做出对听者的判断,难免会有差池。即便听者哑口无言,保不齐人家是不爱搭理咱。既如此,清晰界定自己的边界,无疑是高效率。该说就说,该做就做。对方是蛙还是夏虫,是机缘,更是概率。

世界上不少民族在劳作时,会诚心诚意地跟对象说话:“你要变得好吃哦!”“你要甘甜如往常哦!”“你要快快长大啊!”这里面更多的是诚意与心态,至于对象是不是夏虫?哎呀,你想太多了啦!

很喜欢这期虫的主题,小小的虫,古往今来被贴了太多标签。还用庄子他老人家的逻辑形成一个闭环:你又不是虫,你咋知道?做好自己。

整个可观测宇宙中,置身于其中的我们,科学家说就像一只装在巨型真空罐中的蚂蚁。

宇宙无垠,历史长河,我们和虫的区别,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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