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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预教学 挑起骂战

点击:0时间:2020-03-15 02:39:19

郑宇钧+彭奕菲

在家委会遭遇信用危机时,还有一面鲜为人知的是,家委会中存在一些激进派人员。比如,掺和,甚至干预到学校的办学;逼着老师学生周日集体补课,晚自习延长……老师表示,“有些家长比学生还难管,把个人意见传播到群里来,挑起骂战”……

家校之间,谁胜

一家广东省名校的民办附中,由于该校教师流动性比公办的大,每学期开学后,任课老师换了几张新面孔,已经不是新鲜事。

对2015级初中生来说,初一下学期,英语老师换了,初二上学期,连班主任也换了。起先是孩子们反映教学不适应,对老师的水平多有议论,然后家长们也开始带着疑心,去打探新来的老师。

针对新老师的烈火,越烧越旺。家长通过家委会,向校方询问频繁更换老师的缘由,校方的解释很无奈:有的老师是被其他学校高薪挖角过去,有的是自己选择出国深造。校方的回应未能浇灭质疑,反而让家长们嗅到了校方妥协的味道。

事态进一步升级,家长们祭出了“换老师”的诉求,几个最为活跃的家长撺掇全班家长写联名信。群情汹涌的家长们把联名信递到了校长处,校方郑重应对,邀请几位家长代表与校方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可家长代表的激烈让校方惊诧不已,甚至断然拒绝校方“让当事老师也一同面对面沟通”的请求。谈判不欢而散,校方答应会和当事老师多沟通,但不答应“换老师”的要求。

恶果还在蔓延,其他班的家委会得知风波后,也对更换老师的情况产生疑问,联动效应一度让校长头疼不已。通过年级家委会和校方的固定会议,校方通报了风波进展,被煽动起来的火气得到平息,风波渐趋平静。在2017年的期末测评中,校方发现,学生给当事老师的打分,在所有老师的评分中并不靠后,属于中等水平,该班级的成绩也未见明显波动。

家委会的权力边界在哪

作为广州某重点高中班主任,路鸣这个90后,社交平台玩得很溜,这也是他与家长沟通的利器。

路鸣一度头疼于那些和钱有关的非议。有了家委会分忧,路鸣乐得自在,可家委会强势的一面,又让他心生警惕。做班服,是开学季时让孩子们最为雀跃的事之一。学生们兴致勃勃地设计好图案,一致通过方案:男女装各做一套。眼看就能穿上统一班服了,未料,家长们却在群里吵了起来。

“有家长觉得图案不好看,有家长质疑做两套没有必要,反正吵得是不可开交”,那天晚上,路鸣的手机震动就没停过。

过分介入班级工作的家委会,给班主任出了难题。面对各执一词的家长,路鸣该如何协调?“这其实是蛮大的考验。”最后,路鸣站在了孩子们这一边,他坚持以学生意愿为主,说服了争论不休的家长们。

有些“刺头”家长,让路鸣如坐针毡。“性格火爆的家长想问题比较偏激,也不是很能理解老师工作”,在家委会里“煽风点火”的情况也并不少见。从前可能只是个别人,彼此也联系不紧密,现在有了“组织”,“小火苗聚集起来,容易引发大火”。

路鸣满怀困惑,几次家委会参与到班级事务的事件,让他不由深思“家委会的权力边界到底在哪里?”他担忧,如果家委会过于强势,把家委会的想法凌驾于学生及班主任之上,既打击学生们自由发挥的动力,也不利于老师带班。

“被同学的爸妈管,感觉怪怪的”

武汉姑娘宁晨所在的高中是区内的四所重点高中之一,为了在与对手的“排位赛”中不落下风,校方对学生一直抓得“比较紧”,然而,家长们显得比校方更“急迫”,“家委会都希望学校再紧一点”。

“我们都觉得他们(家长委员会)很烦。”宁晨的抱怨来自于那些让他们晚自习延时的家长,可这些家长,也有难言苦衷。当时,周一到周五晚上,校方都会安排学生两个小时的晚自习。这制度一直没有变化,直到宁晨高二下学期时,家委会“插了一杠”。

“将晚自习时间延长一小时。”家委会提出。可教师们不干了,他们都不愿意加班。最后,在家委會建议下,家长们轮流坐班,监督孩子上“晚自习”。

“被爸妈管就算了,被同学的爸妈管,感觉怪怪的。”宁晨说。

抱有意见的不只是孩子们,许多“迫于压力”来看班的家长也觉得很尴尬。在这个以火炉著称的城市,被架上火炉的家长们进退为难,他们担心,如果不参与看班,很可能就会被认为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更有甚者,是“火箭班”的家长。“不仅聚集了最好的学生,也聚集了最厉害的家长。”宁晨语带调侃。

“周日补课!”来自理科“火箭班”家委会的要求,让学校犯了难。教师都不是很情愿给学生们义务补课,但权衡之后,校方还是答应了家委会的要求。“老师周日的补课,明显比较散漫。”宁晨苦笑道,而夹在学校和家委会之间的学生,便只能乖乖听“指示”。

“妈妈们的战斗”

穆花咽不下这口气。

2017年9月,自己被指定为北京某大学的附属小学班级家委会体育组组长,穆花反而是最后几个知道的人。

祝贺的消息纷至沓来,穆花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询问班主任,班主任说,这是方芳拟定的名单,她没有决定权。

也成了家委会内部矛盾的导火索。“我们不能输给隔壁班。”方芳一声令下,家长们被动员起来,开了班级,每办一次活动,都要推送相关文章。校运会结束不到一小时,方芳就在家委会群里火急火燎地喊,“隔壁班已经推送了,咱也得赶紧发啊。”穆花和一同吃午饭的几位家长不由苦笑。

最让家长心中长刺的,是方芳颐指气使的官架子,让本该平等的家长间心生罅隙。“她为什么要在我们身上找领导人的感觉?”有家长跟穆花吐槽。

和其他几名新任组长一碰头,穆花发现,大家都是在事先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天下掉的“馅饼”砸中的。较之原来5位老组长,被时任组长方芳新任命的14位组长分工更为细致,“就是来给她干活的”。

“事前没人给我打招呼,事后也没人跟我说过一句,我就莫名其妙被定了,你不是欠我一个人道歉,还欠所有人一个道歉。”穆花发朋友圈说。这茶杯里的风暴眼见越闹越大,家长纷纷来调和,可方芳评论说,你这样影响不好,会被其他班看笑话的,要求她删朋友圈。

这让她的火更旺了,一不做二不休,穆花向班主任自荐担任家委会主任,“不愿受制于方芳,责任和职衔应匹配”。五名老组长和班主任投票,班主任和两名组长支持穆花,一名组长弃权。按理说,穆花得票过半数,已跨过当选的门槛。

可方芳跳出来了:“我唯一的顾虑是,穆花从开始的强烈排斥进体育组,到后来勉强同意,现在又自荐做主任,是不是有情绪,或者是对某人某事有意见,会否影响工作。”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竞选之事由此搁置,穆花退出了家委会。后来,方芳自封为家委会主任。

摘编自《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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