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花棉袄

离年还有一阵子，已有了零星的鞭炮声，有了这些响声儿，就有了年味。虽然过年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概念，也没了多少企盼，偶尔还会生出些“韶华易逝，岁月不饶人”的感叹，但是年还是乘着春的脚步，悄然而来。

上班的路上，有家童装店，卖一种叫“A B C”品牌的童装。款式新颖，做工精良，多是淡雅的顏色，看着满室五颜六色的童装，不禁想起我6岁那年的春节，还有那年的往事。

新衣，紫底白色碎花的小棉袄儿。那时候，过年对于孩子来说，就是“吃好饭，穿新衣”的代名词。入了腊月，即开始掰着指头算日子了，盼望着春节的到来。男孩子相互之间攀比鞭炮的数量、种类，女孩子则比谁的衣服新。当看到妈妈拿回一块淡紫色并印有白色小花的花布时，心里那个美呀，知道过年一定有新衣穿了。

此后的几天，天天看着那块花布，心里那个急啊！实在忍不住了，就悄悄地问姥姥，“什么时候给我做新棉袄啊？”“过年一定让你穿上，放心吧。”姥姥笑着说。后来姥姥总算开始做了，先量了我的身材，然后又去摆弄那块布料，横着量，竖着比。知道姥姥的针线活又快又好，所以也就放心了。

随着鞭炮声的稠密，年说来就来了。

除夕夜，煤油灯下，拿出新衣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只是感觉薄了一点。因那时冬天很冷，滴水成冰，平时的棉袄都很厚实。当时只顾兴奋了，也没在意妈妈和姥姥的耳语，只看到姥姥歉意地一笑。

大年初一清晨，天还没亮，鞭炮声惊醒了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拿起新衣服就往身上套。这时妈妈走来，温和地笑着说，“咱商量个事，外面太冷了，先不穿新棉袄。”我当然是不愿意，已经在同伴面前夸下海口，如果不穿岂不是让小伙伴们笑话了。妈妈一边说，我就一边掉眼泪。后来还是爸爸出来打了个圆场，“新棉袄穿里边，旧棉袄穿外面不系扣儿，能看到新衣服。”

我匆匆吃了几个水饺，拔腿就跑了出去，去找要好的伙伴玩，看到伙伴们的衣服可以说是“花团锦簇”，再看自己穿在里面的新衣，索性把旧棉袄脱掉扔在了同伴家，高高兴兴地上了街，到了街上，才知道天有多冷，着实“美丽冻人”了一把。寒气冻得我的小脸发紫，小手冰凉，其代价也是惨重的，下午就开始发热，咳嗽。后来才知道，姥姥为了让1岁的弟弟过年也有“新气儿”，把我的棉袄“缩水”了，给弟弟做了一件棉马甲。

光阴如梭，时代变迁，现在的孩子再也没有了这样的体会，当然也少了这份欣喜。过年成了他们“放松”一把的机会。随着年代的久远，儿时的记忆多已模糊，只有那件碎花棉袄还留存在记忆里，或许是因为那“美丽”的代价太大，所以记忆深刻。

（责编 孙 波）